Tuesday, April 27, 2004

夜,终于睡去。
不眠的灯和模糊的游魂。
我睁大双眼,注视黑暗之流汹涌而来,我无所畏惧。
寂静,静得令人感动。
只有我不安的心绪掀起无声的狂淘巨浪,不语的声嘶力竭。
一切都在静默中进行。
包括诞生和死亡。

种子在漫长的寂静和黑暗中孕育成长,终于会在十月后一个突然的时刻爆发出最原始最本能最响亮同时也是最纯洁的一声怒吼,向世界宣告了生命的开端。
生命的结束是完成一次次永无休止的循环。由声与光的世界退回到永恒的静默和黑暗之中。

为了最充分地使用生命,人们学会了做梦。以便身躯处于类似死亡状态时拯救自己的灵魂。用五彩斑斓的梦来欺骗自己,并奇迹般的用梦---和短暂死亡并行的一条线索,连接了几乎断裂的很多次生命。人类得以此将命中注定的很短的寿命延续到极限。

此时此刻,我却无梦。
我的生命断裂成无数段落,无法拼接。
深夜,我用双眼逼退死亡。
我正用笨拙的笔策划着蹩脚的文字游戏。
没有人和我做游戏,我独自游戏。
就在这静静的黑夜里,我拥抱寂寞,亲吻无聊。

我听到一首低歌,唱着无韵,说着无声。或许是我的心房,隔着厚厚的胸腔,拍打着神秘的密码,暗示我一道神思。
我想悲哀,却支借不出一丝情绪。
无喜无悲,是大彻大悟后的升华?还是大痛大苦之后的麻木?
时间已被我战败,悄悄滑向另一个刻度。
我只有胜利者的迷漫,悔恨自己掉入时间的圈套,且无法自拔。
那首无韵无声的歌又低低的传来,将我团团围住,由我耳,我鼻,我口,我眼闯入我的体内,每个细胞都被充斥,挤压着我,逼迫着我。
我无助无奈的悲哀着。
我不知道手里握着什么样的主题,只知道我唯一拥有的这一空间,这段黑暗,这分宁静将被打破,被分享,被侵占。不久我将全面崩溃,献出物质和精神的一切。于是趁着黑夜,我尽情的挥霍着自由,拼命翻动思想,把自己晾晒在明丽的月光下。
也许,明月中有一个手舞足蹈的倒影,那是我。
它以一种完全相反的状态来理解我。
我明白。